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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而道存
2019/09/18 来源: 责任编辑:秦江红 作者名称:;
目击而道存
——评学者张建军的书法
阿岑
大凡学书者有三种人,一种为循规蹈矩,一味追摹古人,又泥古不化。这样的人顶多学得古人一些皮毛,而成为依附于古人的书奴。另一种是任情放纵,一味恣意挥洒,不知传承为何物,这样的人永远都只能站在书法的门外,不得其门而入。还有第三种人,这种人就是庄子所说的“目击而道存者”。他们学习古人书迹,“如骤遇异人”,不只“相其耳目、手足、头面”,而是“观其举止、笑语、精神流露处”(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这样的学书者,才能得到古人的精髓,所以能够真正成为书法家的恰恰是这第三种人。
张建军学术研究成果丰硕,秀木于林,在书画研究领域称为翘楚。然而,其学名掩藏了书名,业界鲜有知其善书者,他也因专心致力学术,视书法为余事,从不轻易将自己书迹示人。从偶尔散见于报章、如雪泥鸿爪般的张建军书作中,我们可以窥见,他正是那种“目击而道存”的第三种书者。
我们从张建军的书作中追根溯源,其形迹几近扑朔迷离,这是因为他涉猎古代书法相当广泛,当然,这与他做古籍文献的研究有一定关系,他经见广博,书出有源,运用于笔端,就变成了一种有根的表达。我们在他的书迹中可以捕捉到一些古代法帖的影子,如褚遂良《孟法师碑》、欧阳通《道因法师碑》、李北海《云麾将军碑》、米芾《苕溪诗》、《怀仁集王圣教序》、孙过庭《书谱》、怀素《自叙帖》。但这些影子又影影绰绰,时隐时现,若有若无。这正是善于学习之人的高明之处。艺术是重感性的,有天赋的艺术家总是能够抓住古人作品中最传神的影像,从而把这一个个鲜活的影像取来用于自己的表达,断木为棋,刓(wán)革为鞠,锋颖飞动,承合流转,笔墨掩映,融通贯穿。正是广博的古代书法名迹见识和深厚的学养熔铸了张建军书法古趣盎然,神秀雅训,富有书卷气的风格特征。
古今做学问有所成就者,多有异于常人之处,他们往往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张建军生活里最重要的事就是读书。在牛津做访问学者时,他在网络日记里写道:“走出故乡时的愿望很简单,现在想想也很疯狂,就是想读尽自己喜欢读的书。单单从这个角度说,我基本实现了自己愿望,或者说最大限度地实现了自己当时所想的。” 这是一个多么典型的书呆子。这样具有个性的人物,其学术上已有异乎寻常的表现。他常常视角独特,生出奇思妙想,发人之所未发,见人之所未见。大约十年前,他的博士后合作导师陈振濂在为其专著《中国古代绘画的观念视野》一书所作的序言中曾经写道,“进站之初,我即发现这位苏州大学毕业的博士在思辨方面有着不一般的积累”,而且具有一种“使我大加赞赏的学术敏感”。如今十年过去,张建军已经在海内外出版了五部专著、发表七十多篇学术论文,成为书画学术界中流砥柱,其学术上的成就早已验证了陈振濂先生当年的赞赏确实是慧眼识才。而近年来张建军在书法创作同样借助于厚积薄发的深厚积累,透露出的同样的敏锐性,当引起艺术界刮目相看。
刘熙载说:“书者,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我们不难想象,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书法家,其与众不同的精神品格必然会在其书法作品中有着精彩的呈现。在张建军的书作里,我们看到其笔锋清健爽利,险峻挺拔,骨气洞达,奕奕传神,笔势波诡云谲,摇曳生姿,用笔夸张,感情激越,表现出不同凡俗、佼佼不群的别样格调。这让我们想到英国美学家鲍桑葵在他的《美学三讲》里提出的“艰奥美”这个概念。张建军没有学过杨铁崖,但在他的书法里能看到杨铁崖的神韵,与当今那些争相追摹杨铁崖的人相比,那些学得“像”的人仅得皮毛而已,而从来没有临摹过杨书的张建军,其作品里呈现出的清高孤傲,与古人相通,真气逼人,浪漫满纸。是那些书奴们所不可比拟的。
张建军的书写状态,其实是他与古人对话的过程,从他那些自然流畅的书迹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其实并不刻意追求于单纯的书法技巧的表现。在他的心目中,根本不屑于简单地以外在方法斤斤计较地去强调用笔、结构和章法。即使有技术表现,如:用笔的起伏曲折,笔锋的正侧藏露,结构的奇正疏密,那也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进行的。这样的作品一派天真,发自内心,真率自然,可亲可感,既有心律的跌宕跳跃,又有心领神会的默契。我们可以想见他书写时的忘我状态,那是与古人心照神交,促膝笔谈的无我之境界,可以说,这样的书法超越了任何技巧和规则,而能够真正显现书家主观精神世界,其意境、情调、风度、品格和内涵,都达到了更高的审美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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